2014年的端午,我一個人過。宿舍好友都去城里了,問我去不去,我說不去了,準備休息休息。后來突然想起了家里的甜醅,我的家鄉每到端午,就在屋檐下插柳條,然后吃甜醅。每年端午節的早上我們還迷迷糊糊的時候,媽媽就過來給我們手腕上纏一圈五顏六色的細線,聽說那天纏了彩色細線,一年之內就不會遇見蛇了。
今年的端午我的手腕上沒有媽媽纏的花線,可是甜醅還是可以買到的。 街上有賣甜醅的攤點,我趕過去的時候兩大桶甜醅只剩了半桶,但周圍的人還是圍得水泄不通。
兩塊錢就買一小碗,我買了三塊錢的,然后在旁邊賣面皮的小攤那兒借了一個小碗,買了一瓶礦泉水,將甜醅化開了吃。味道還好,但是總覺得沒有媽媽煮的那么甘醇爽口。
賣面皮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她說她是武都人,賣面皮好多年了。前幾天有幾個大三的來她這兒吃面皮,那幾個學生告訴她,他們在這兒吃了三年面皮了。我想,我也很可能在這兒吃三年面皮。
臨走的時候我看到旁邊有賣粽子的,便給宿舍舍友每人買了一個,給那位武都的阿姨也給了一個,她的笑容讓我發現我的端午節過得很充實。
我常常喜歡一個人去旅行,或是轉街。就算不是一個人,但也絕不能人太多。端午那天,我就一個人在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上閑游,那種感覺好像是孤獨,其實不是孤獨,我很享受那種淡淡的,自由的感覺。一個人的世界,整個街道,整個縣城都是我的。就像朱自清說的,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覺得自己是個自由的人。
后來就轉到了宿舍,給媽媽和外婆分別打了電話。媽媽依然問我許多細小的生活瑣事,媽媽說家里一切安好,其實我知道就算不安好媽媽也要說安好的。
外婆也一樣。高中時外婆給我租房子做了三年的飯。外婆是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可是脾氣很犟,有時候我會跟她吵兩句,現在想來真是作孽。每次她拿著手機總是念叨著怎么沒有人給她打電話呢,我說誰給你打啊,他們都忙呢!
我知道外婆記惦的是我我大舅家的我大表兄和我二表兄,我二舅家的表姐,還有我弟,我哥,她娘家孫子也就是我表弟。我說外婆你放心,我上了大學一定給你一周打一個電話,她不相信地搖搖頭,說,唉,那時候誰知道呢,你也會忙得記不起我。
外婆也沒完沒了地問我一些事情,問我的病,問我吃的啥飯,問我的學習,問我是不是有錢,問我是不是在大學談戀愛,并且再三囑咐不要談戀愛;問我現在還是不是經常流汗。我高中的時候體質很弱,常常流汗,外婆便買了許多白色的手帕給我,讓我隨身攜帶去擦汗。其實現在我稍運動依然大汗淋漓,我給外婆說,我現在身體很好,已經很少流汗了。
因為媽媽說過,人老了就變憨了,要哄著外婆,不要讓老人家總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