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之三峽,最號峻急,四五月尤險,故行者歌之。
小時候,爺爺走南闖北,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見聞。講給我和妹妹聽,其中就有講到,在長江三峽以拉船為生的纖夫。當時,爺爺很有感慨,說進川的物資,都靠著纖夫們呢。他們在行船時間唱的歌謠,震撼人心,簡直就是中國魂……當時我不以為然。
近來,去看了《印象武隆》。以川江號子為主線的實景演出,在沒有機械船的時代。千年來,那些高山,急流,險灘……在奔流不息的長江邊。纖夫們用血肉之軀,拉動一艘艘船只入川。他們唱著,川江號子,鼓舞著士氣,指引著航線,被張藝謀用現代科技生動再現。300多人站在海拔千米多高的峽谷上,真聲再現川江絕唱,震撼,出了震撼,還是震撼!這落寞千年的絕唱,把我們的內心激勵得心潮起伏,血脈膨脹,是乎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這長江魂魄的千古絕唱,把我們引向那空曠悠遠,亙古而漫長的歷史畫卷中。
隨著號子響起,我仿佛來到長江邊上,和千年前的纖夫一起。拉動著心弦,赤裸的雙腳,日曬雨林下,那古銅的肌膚,長年行走的艱辛,鋪滿他們的面頰。一聲聲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吶喊,聚集著力量,聚集著堅韌,聚集著團結,也聚集著他們的血淚。
“地與山根裂,江從月里來。”杜甫一首《瞿唐懷古》寫出了瞿塘峽的雄奇險壯。纖夫們就在這種惡劣的自然環境下,披星戴月,爬山涉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為了那點微薄的生存條件,以及家人期盼的眼神。風里風里來,水里水里去。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在這波濤洶涌的江水邊,纖夫們必須齊心協力。而且漫漫路途枯燥無味,需要精神調劑,震人心弦的川江號子遂應運而生。有唱有合,抑揚頓挫,時而舒緩,時而風趣,時而高昂,唱詞大多由號子頭即興編唱,純樸中透著野性。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長江三峽,無疑是美的,而川江號子,則是長江上另一道風景線,
依山而行,伴水而行,憾人魂魄的川江號子。凄涼處如野狼的嚎叫,豪放處如滔滔江水的翻滾。隨著江水飄搖,在水天一色中,纖夫們一聲緊接著一聲的號子。在歲月的長河里,折疊起風與濤的咆哮,崖壁上屬于纖夫的棧道,深深的嵌入纖夫們的腦海。從胸前落下的是汗水,還是悲戚的淚水?所有的希望,都隨著濤聲,一半流落于滾滾川江,一半化作纖夫一聲聲吶喊。在長江的上空,喊出了華夏兒女的風采,喊出了中華民族的浩然正氣,也喊出了川江妹子無數的眼淚與期盼……
江水長流,濤聲依舊。然而,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機動船早已代替了原始的木船,纖夫的號子聲,早已被轟鳴的馬達聲淹沒。隨著滾滾川江水,一去不回頭了。纖夫的后代們不用再,風里來,水里去。他們進入各行各業,繼續發揚著號子精神。
川江號子,這落寞千古的絕唱,這團結協作,不畏艱險的精神,今被生動的再現,隨著歷史的前進。它依然鼓舞著士氣。激勵著人心。
川江號子的聲音,喲嗬,,喲嗬,,喲嗬……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