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個在平凡的氛圍中凸顯出偉大的稱呼。不管在什么何時響起這個稱呼的呼喚,空氣中便仿乎彌漫著一股溫馨的氣息:不管在何處出現這個稱呼的身影,仿乎這里就在無形之中有一種給人以靠山的依托:不管在什么時候響起這個稱呼發出的話語,眾多的人都會顯露出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洗耳恭聽。古往今來,圍繞母親這個話題,不少文人騷客不惜揮毫潑墨,又有多少文學大家直抒胸襟,寫社會因母親的存在,而變得處處充滿陽光、處處充滿生機;寫世界因母親的存在,而變得歲月如歌、處處飄逸著詩情畫意。
而每當這個稱呼的字眼印入我的眼球之時、每當這個稱呼的余音在我耳邊響起之際,八十一歲老母親的形像便立刻會在我大腦的記憶屏幕中定格。她那從容不迫的穩健,仿乎使我找到了遇事不慌的最好解釋:她那慈眉善眼的神態,似乎就是“世上只有媽媽好”最好的詮釋;她那嘮嘮叨叨的叮呤,又象是“臨行密密縫”的真實寫照。而這些留存在記憶屏幕中的膠片,在幾十年走過的崢嶸歲月里,叫我怎麼也揮之不去。如果說常常借助大腦記憶片段的回憶,是追尋母親所走過的人生道路的歷程。那么,每次面對眼前的母親,看著她那滿頭潔白如玉般的銀絲,更是我探求母親從平凡走向偉大,又能在大腦中引發出無限的遐想。
難道不是嗎?母親那滿頭如白霜遍染的銀絲,就像李白詩中那懸掛在前窗的廬山瀑布,從頭上順勢飛流直下,裝點著笑對人生的精神風貌,裝點著人生在黃昏時的別樣晚晴景致;似漫漫人生路上,一步一個深深腳印的歷史記載,有氣喘吁吁的艱難跋涉,有昂首挺胸的快步前行;如盛滿人間苦樂哀愁的容器,一根可以講授出一個令人回味無窮的故事、一根可以演奏出一段叫人難以忘懷的樂章;又象是在向世人細細訴說,講風雨歲月的炎涼冷暖,道四季變幻的嚴寒酷署;更象是以親身經歷向人們解答什么是歲月無情、人間有愛的真諦。母親滿頭閃爍耀眼光芒的銀絲,時常在我的雙眼中聚焦,時常在我的腦海中定格。是想探索母親的頭發由黑到白演變過程的奧秘,是想尋找母親漫步人生步履艱難的足跡?其實,我更想解讀母親是怎樣從平凡變得偉大的經歷。
誰說不是?女人的青春,是最能引起人們對往事甜蜜的回憶。女人那烏黑飄柔的秀發,又是最能引起人們對青春歲月的回味。年輕之時,母親那滿頭烏黑的青絲,曾引起多少人的羨慕。它長的氣派,長的柔順,長的飄逸。它黑的如墨,它黑的泛光,它黑的引人注目。至今在我腦海幼時的回憶屏幕中,還殘存著一絲絲清晰的印象。
那時年幼的我,常被母親小心翼翼地摟在懷抱里。我也常常有事無事地喜歡搗鼓她那烏黑發亮的長頭發。仿佛覺得拽住了她那長長的頭發,就能給自己幼小的心靈增添一份面對完全陌生世界的膽量;仿佛覺得拽住了她那長長的頭發,就不懼怕任何外來因素對暫時還沒有任何防御能力的我的侵犯;仿佛拽住了她那長長的頭發,年幼的我就能應對新奇的大千世界的各種變化。而母親那飄柔亮麗的滿頭烏發里,所散發出來的那陣陣幽香,更似一股股氣純味香的清新劑,給我以心肺格外的舒暢,使我感受到世界的美好;而母親那展現女人魅力的滿頭烏發里,所散發出的那陣陣幽香,又如一勺勺通心順氣的蜜糖水,使我在年幼之時就感受到了生活的甜蜜,母愛的溫馨;也是母親發間散發出來的那陣陣幽香,象春天刮來的陣陣暖風,使我在沒有一點防寒能力的年幼時,感受到了母親的期盼,情的滋潤。母親那茂密齊腰的長發,時常輕佛著我稚嫩的臉龐,總給我一種舒舒服服的癢癢之感,使我經常在這種舒服的癢癢之中,進入甜美的夢鄉,使我經常在這種舒服的癢癢中停止啼哭。也使我經常在這種舒服的癢癢中睜大眼睛,試圖解讀母親那滿頭烏發使我安靜、使我聽話的神奇功能。雖然,自己的每次努力都被瞬間的外來動靜所打斷,可我每天還是樂此不疲地一如繼往。
在我們都走進校門的年代里,母親為了兒女在年幼之時不因家庭貧寒,在一開始的竟爭中就輸在起跑線上;為了讓兒女們在求學之時不因家庭的貧困,失去奮勇爭先的信心;為了讓兒女們有個遮風避雨之處,留在將來作為漫步人生的自信;也為了兒女們的明天,個個能從容走好茫茫風雨人生路。母親總是迎著晨曦起,毫不吝嗇地透支著體內難以支撐的努力;母親總是伴著星星歸,毫不憐惜地讓歲月吞噬自己的青春;母親總是讓不停地用忙碌打發飄失而過的時光,無所顧忌地讓時光遮蓋自己的靚麗;母親為了讓兒女們不受饑寒的侵蝕,天生就不吃月餅、歷來就不食葷腥,也成了兒女們兒時的童話。面對四季變幻的風侵雨蝕,而母親總是挺立起自己單薄的身軀迎著風霜站,頂著暴雨行,總能給透風漏雨的小巢增添幾分溫馨。兒女的學費總是在母親深夜剁豬草的山歌聲中攢集;兒女們過年的新衣裳,總是在母親平時自己的一點一滴節儉中留下;兒女們外出求的盤纏,總會在動步前準時地送到手上???,她從不在閑談中表露滿面愁容;累,您在時光的流失中總是顯得無怨無悔;難,您總是以滿面笑容目送風雪冰霜從眼前飄過;倦,您總是那樣執著地堅信明天將要升起的希望。每當她滿面春風地把兒女們一個個地送出山門,總是無悔自己頭上又增添了幾根耀眼的白發。而每當把一個個希望放飛山外的天空,留給自己的卻是更多的艱辛和日風夜雨的風霜。
屋前的小樹在風雨中慢慢地長大,自家的兒女們在歲月中漸漸成年,母親的頭發也在俏無聲息的光陰之中漸漸地變白了。白得那么耀眼,白得那么眩目,白的那么讓人賞心悅目。白的那么引人深思,白的那么令人敬畏,白的那么使人對歲月的回味。再配上她那一臉歷來從容面對人生的開心笑容,配上她那遇苦從不言語、配上她那碰難從不懼怕的堅強意志,配上她那得到時從來不趾高氣揚,失去時從不垂頭喪氣的心態,配上她那堅信明天將會更加美好的執著。在兒女們心中,母親那滿頭眩目的銀絲,永遠是一朵潔白無暇的蓮花……
憑著對母親一腔真摯的愛,我真想引吭高歌一曲,歌頌母親勤勞無私的一生,只可惜我沒有令人羨慕的清亮喉嗓;憑著對母親的滿腔深情,我真想用齊人間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繪就出一幅人物畫像,塑造出母親無悔人生的高大形象,只可惜我沒有美術大師龍飛鳳舞的筆調;憑著對母親的絲絲敬意,我真想創作一首情意綿綿的詩歌,頌揚母親滿頭銀絲的眩目,只可惜我沒有詩圣的浪漫情調、我沒有詩仙的現實手法;憑著對母親出至內心的感恩,我真想以心血為墨、以情絲為筆,寫一篇情真意切的詩文,歌頌母親那染白時光的銀絲,可惜我沒有出口成章、下筆千言的文采。此時,無助的我,只好以自己最真誠而又笨拙的語言說上一句:我贊美您,母親的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