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我走出門,赫然發現我家的那只母狗直挺挺地躺在一棵大樹下,一動也不動,我喚了一句,不見它有絲毫的動彈。我走近一摸,發覺它的身子冰涼冰涼的,它竟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只得把它提回家,放在堂屋的地上。
兒子知道了,也很惋惜地跑來看。我們昨晚吃飯它還好好的,不知道它是昨晚什么時候魂歸天國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身上什么傷痕也沒有,看來是被人毒死的。
這時,我家的那只小狗崽似有先見之明的馱著一身橫肉也跑了來。這只小狗崽是這只死去的母狗的孩子,它本來有好幾個兄弟姐妹的,因它們滿月能開口吃食后,陸陸續續的被小孩子捉了去,就只剩下了這么一只。這只小狗崽渾身滾圓滾圓的,四肢極粗壯,像個肉蛋蛋。兒子特別的喜歡它,千方百計把它留了下來。它就與它的媽媽相濡以沫、相依為命了。
它先在它媽媽的嘴上親了親、嗅了嗅、瞧了瞧,接著又在它媽媽的背上、胸膛、四肢等處嗅了起來,最后來到它媽媽的肚皮下,像小時那樣趴在地上,銜住了它媽媽的第一個奶頭,“吧唧”“吧唧”地吮吸了一會,它又換了一個,第二個奶頭沒“吧唧” “吧唧”吮吸幾下,又換到了第三個……如此這般的往下換。
“這小狗真饞,它媽媽死了,它還不知道,還一個勁地吃奶。”兒子在旁邊說了一句。
我的心震動了一下。
妻回來了,我向她說起了這個故事。
“何況狗?人也一樣啊!”妻接著向我講起了下面的這個故事。
那年,妻娘家一個青年婦女因患急癥突然去世。她躺在床上,她的親人或站或坐或跪地在她周圍痛哭不己,凄慘的哭聲一片。這時,她那剛1歲出頭的兒子竟獨自踱到他媽媽的身旁,他像平時躺在媽媽懷里準備吃奶那樣,用手把他媽媽的上衣撩到乳房之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吮吸起奶來。眾人見這一情景,哭得更兇了。
上面兩個故事的主人公,一個是人,一個是牲畜,雖種類不同,但主人公的所思所感、所作所為同出一轍,任何人也挑剔不出有絲毫的不同之處。
那個幼兒,他是他媽媽身上掉下的肉,是他媽媽生命的延續,媽媽是他最親近最親近的親人,他平時躺在媽媽的懷抱里吸奶,是多么的幸福。如今,他見媽媽躺在床上,懵懵懂懂的他還以為是媽媽干活累了,躺在床上休息休息一會。他仍想投進媽媽溫暖的懷抱,與媽媽親近親近,繼而想趁機吸上幾口奶。
那只小狗崽也同那個幼兒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一個到時能開口說話,一個永遠也說不出話來。
媽媽給奶自己的孩子吃,是一種千古不變的至高無上的母愛,是一種誰也剝奪不去的天職,是對自己后代的撫育、呵護與疼愛;而年幼的孩子吮吸媽媽的奶水,也是一種千古不變誰也取代不了的愛,又是一種任誰也割斷不了的血緣親情,更是一種對自己媽媽的依靠、敬仰與愛戴。
世上有誰能親眼目睹這兒吮母乳的震撼人心的一幕?如有幸看到了,那又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