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深蓄、綿淼眩迷的中國歷史如果沒有了花木蘭、樊梨花、佘太君、穆桂英與秦良玉這些熠熠生輝的河漢星宿,不知要黯然無趣、摧敗零落多少。自古山川多寂寥,活色生香全賴人。正是這些奇葩異卉芬芳著一天云水、滿眼荒墟,讓冷慄枯槁、莽蠻奇詭的歷史平添幾分藹然風流、裊然簫聲,山川風物頓時活潑恢廓了起來。說不完的鳥語花香,道不盡的綺麗艷靡。我們聽得見歷史深處的淅瀝蕭颯、錚錚淙淙與奔騰砰湃,也感受得到浮浪而出的溫媚婉娟、撲鼻清芬與泠泠琴韻。有了她們,簡括或者硬直的歷史自然也就變得花枝招展、舒婷馥郁。花木蘭、樊梨花雖大名流于文翰,但到底正史不載,考證起來也只是一個傳說;秦良玉屬于唯一彪炳信史的女英雄,數百年來弦歌不絕;而佘太君、穆桂英雖然千百年來蜜流口碑,但官方翰墨言之寥寥。尤其是具有沖天氣象的巾幗英豪穆桂英,歷代正史幾乎絕口不提,與那些德被生民、功施社稷的桓圭袞冕被勒之金石、播之聲詩相比,自然落拓蕭索了不少。這不免令人瞻望咨嗟、掩淚惆悵和唏噓嘆惋。其實,玉出昆岡,流沙萬里,曾經風霜兵火、崖崩窟塞的中國歷史,穆桂英的豐功盛業與任何英雄豪杰相比都是毫無愧遜的,都是怪奇腴麗的金玉珠璣,都應該銘彝鼎而被弦歌,而不應該于風帆浪舶后湮淪磨滅,徒令人涕泗漣渃。
叱咤喑嗚的“楊家將”旌旆飛揚于大宋江山,讓一部中國史總是壯懷激烈,也讓楊家媳婦穆桂英聚云布雨于萬里山河。同時,這個倚天抽劍的穆桂英,不僅蹈凌于無量弱女子之上成就了自己的漲天功業,也讓楊家煙不虛生,氣不亂注,永遠團斂于昊天之上,轟雷陣陣。
穆桂英的橫空出世,離不開靜處山中的角邦,那個武陵山蕭蕭馬嘶而下的角幫寨,那個曾經屬于素有“荊蠻”之稱的武隆界域而今隸屬重慶涪陵武陵山鄉的奇崛山寨。“五雷轟月、倚天抽劍”的陰陽風水,不可阻擋地煙煴出了絕代天驕穆桂英。
穆桂英出生之地----五雷轟月
穆桂英出生于角幫寨昌壩,其父親叫穆楠生。因為種種原因穆家于穆桂英17歲時舉家遷往中原地帶,后來風云際會,穆桂英嫁入北宋蜚聲海內的楊家為媳并成就一番功業(這是后話)。角邦古寨始建于唐代,距今有1300多年的歷史,宋代叫穆角寨,清代以后才叫角邦寨。該寨有古建筑30余處,包括穆桂英、楊宗寶陵墓,穆桂英父親墓,水溶洞,宋代楊家將的練兵場及古寨大門等。查勘角幫寨這個地形必須話分兩頭。首先看山河大勢。它是400多公里迢遙蕩蠻而又逶迤活躍的武陵山與從大巴山一路而下的方斗山相交撞的產物,兩大山脈皆雄奮踴躍,骨線剛勁,云霧漫漫,山巔水涯,千巖萬壑。巉危嶙峋的石灰巖(龍骨石)鼓角崢嶸,獅吼虎嘯,高牙大纛,荷戟插天。兩山行進途中草阪連綿,花木噴月,喬柯蔽天,山鷹翔日。方斗山由東北向西南貼長江而行,悍雄迢迢、絡繹連亙200多公里。一路高車駟馬,駢肩累跡,輾轉藤蘿,嘯聚英華。在行將抵臨涪陵地界時頗多幡然變幻,只見騶奴從騎,吏屬遮道,唱喝后先,前儐旁伏。到得涪陵界版,則又森然挺聳,振蕩天漢;稍事躊躇后,便向著烏江沿岸迤邐而下,到烏江邊與奔騰而來的大婁山氣連一線。烏江從下穿演而過,而兩山則縫合藍天,底襟兩腳。方斗山在這個途中,一會展布平疇,形成武陵山森林公園,顯得英華雅正,陶暢酣適;一會又頓起高標,千變萬化,旌旗導前,騎卒擁后,象犀虎豹,神仙鬼物;一會峨冠博帶,傲然徙倚,一會則俯伏眠渺,蛇線灰跡;或則溪澗鳴石,或則癭木擁腫,或則噓氣十里,或則蟠曲尺蠖;森森古木郁郁山際,霖潦赤日而氤氳萬端;落落塊石巖巖崖巔,砉裂白云而馥郁千祥。它的的瑰奇與詭怪就在于在看似漫不經心、肆意任性的行進途中其實有著帷幄運籌、精妙考量。它致密的安排讓你不能不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方斗山從武陵山鄉(武陵山與方斗山交匯在一起,這個時候叫武陵山似乎也并無不可)開始,逆貼烏江而來,到得臨近武隆的吊嘴,整個山脈大勢活脫脫一把大刀,這是一把剁山無聲、劃天不驚的鋒利的大刀!當我們看見這把大刀時,真的會有一種“而今我謂昆侖,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把汝截為三節……”的凌厲與豪邁之感。這把大刀如果一拖到底,則注定會生產將帥元戎,堪為國家棟梁。但是它中途山形中斷,巖崖缺呀,若斷若鑱,在而今的武陵大裂谷減掉了一些正能量。于是它多了一些野性與勁崛、蠻夷與剛果,裂谷之后拔地千尺的角邦寨托擁出來的穆桂英雖然功勛蓋世,可到底沒能成為彪炳正史的一代元戎,而只是一個橫斷口碑、綿邈民間的巾幗英豪,其絕大的風水秘密就蘊藏于此!
再看角邦寨的結作。角邦寨的底盤就是方斗山和武陵山沖融而成的那把絕妙大刀。而20多平方公里的寨子則處于被武陵大裂谷砉斷的刀口上。角邦寨是一個三面深壑一面臨江、聳天萬丈(海拔1500多米)的高山,山上撒落和布排九十九個山峰(以前稱為百寶頂),形成兵屯將拜、陣勢森嚴的格局。出生穆桂英的老屋基就在現在的角邦村昌壩,它的來脈是從貴州梵凈山起祖的武陵山。武陵山產下的大地已經是永垂青史的了:銅仁、張家界、桑植(賀龍)、湘西的鳳凰(沈從文、黃永玉)、酉陽(趙世炎、李鵬的母親趙君陶)、古黔州治所郁山(曾經的省級、地級、縣級政府駐地,今重慶彭水郁山鎮)、恩施、石柱(秦良玉:中國歷史上唯一被官方載入正史的巾幗大帥)、武隆(重慶唯一的世界自然遺產地)等等。它在角邦寨產下的穆桂英更是讓人詫愕萬分,原因就在于穆桂英不僅自己是真正的統兵英雄,而且他是風霆雨雹、震耀威罰的楊家將的媳婦,穆楊兩家讓中國歷史在風雷激蕩中還多了幾分妖嬈與嫵媚,在瑩確與信實中還多了幾分傳奇與詩意。
穆桂英風水的來龍在400多公里的穿落傳變后,于武隆仙女山頓起祖山(從梵凈山起,大的剝換至少已經有了四次,到了武隆界上,又重新籌劃形勢)。仙女山海拔1900多米,主峰2033米。這個少祖是很崔巍詭麗的了。奇峰突兀,山勢嵯拔,仙女一石,嘯傲長空;茫茫林海,煙霏云斂,松濤謖謖,奔騰半空;更有浩瀚雪原,銀裝素裹,風神雅韻,揮灑詩篇;尤見萬頃平疇,綠草沉月,雄鷹翔天,紅輪映地。偶有龍吟鳳鳴,時見天高日晶。仙女山悄悄分出一枝,裊裊而下,稍微轉過身來,由東向西奔烏江而去。忽又挺起一個歇馬臺,這就是角邦寨的少祖山了。巍巍歇馬臺,山勢何靈動!它是一匹沖天奮勇的高頭大馬,身骨圓潤,體態健碩,毛發蔥郁,拖刀帶旗,馬鞍下還有層疊一起的兩個馬鐙,也可說是兩個金星戰鼓。由兩個馬鐙出脈,委婉而下,大概在10多公里的行度后結成回龍顧祖的穆桂英老宅。
穆桂英可以說是“五保戶”(五堡戶)出生。其老宅坐坤向艮,座山(白巖堡)金星帶小火,確然一旗,背后穿傳而來五個山峰,金星踴躍;向山(青堡)為一面大鼓,擂之聲洪;南邊白虎山(大堡)為兩金相連,一大一小,腳下一體,在宅基處看去活脫脫一個短兵器(飛鐃);東南(仍為白虎位)的一個小峰(大林堡)金星相照;西邊一隅還是座山;北邊為兩頭獅子(獅子堡)俯首凝目。五個山堡團聚在方圓三公里范圍內,內明堂為接近300畝的水田(可貴的倉板水),月出東山,沉落田里。整個穆桂英老宅屋基就形成了“五雷轟月”的風水格局。這個格局,自然產下的人物就非同凡類,那是聲譽帶風雷、功業垂宇宙的卓然大家。這個陽宅風水還有更奇妙之處就是每個山堡都有清泉(龍洞水),清冽甘甜,雨季不溢,旱季不竭;并且座山上就有30多個泉穴。這個高山頂上沒有河流,也沒有小溪,而竟然有這么豐裕的水體,明眼人都知道是有真龍安處了。宅基東面出去就是十公里外騰躍天際的那匹健碩的戰馬(少祖)。奇怪的就是,雖然距離很遠,但你感覺伸手可摸,揚鞭可策。它是那么的溫馴又揚厲,那么的犟崛又多情,那么的傲逸磅礴,又那么的疏潔高明。它讓你深處山中而禁不住產生驊騮開道,雕鶚出塵,扶搖直上的飄然之感。如果行龍從容婉轉一點,骨頭不要那么堅剛與老巉,如果周圍土地膏腴一點,結穴體度柔娟一點,穆桂英是肯定能夠打馬進朝廷的。穆桂英老屋就座落在白巖堡半腰,座下大概兩米就是堅硬的龍骨石,原來的屋壩長有兩棵高大參天的皂莢樹,現在一棵已經被村民前些年砍伐用作刀板木,還有一棵需要三人合抱,傲立風中,不僅表征著這里健旺的地氣,也似在講述著那遠去的鼓角錚鳴。
穆桂英老宅面前右水倒左,乾卦出去。可是乾卦屬于青龍位,恰恰是一個埡口,基本沒有山體,沒有關鑰與遮攔。這不僅直接導致了穆家不能獲得大富大貴,也讓穆氏一族從穆桂英一代開始就沒有男性后裔,香火斬然斷絕,良可浩嘆!
整個角邦寨都是巉巖山石,山下“田壩”(以前的大寨)的靠山雖然戰旗飄揚,虎吼雷鳴,但是丘巒崩摧,殺氣騰騰,斷崖裸露,荒草蠻煙;從田壩聳拔800來米的穆氏山寨上,到處都是喀斯特地形,山石刁蠻,土壤瘠寡。雖然被甲荷戟,砧斧鼎鑊,旌飾飛揚,萬峰千巒,波濤洶欻,顯得雄武奮勇;但到底壯陽剛燥,拳曲臃腫,缺乏磨飾染濯,桂子秋風。長期薰蒸浸漬于此的人們,難免就具有一種粗頑崢嶸、庳貧薄陋、孔武陽堅的氣質,結合前面的風水氣象,就會出產草寇大盜、悍匪強梁。不過,可喜的就是穆桂英她父親的陰地風水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這個結局。一點陰柔與膏腴,就讓穆桂英這個畢竟具有匪氣的女人幡然而為保家衛國的統兵大帥,并進而萬古流芳。
穆桂英父親葬地----倚天抽劍
穆桂英大概在十來歲就死掉了父親,其父親穆楠生的墳墓就在而今角邦寨紅巖村的水井堡(也叫穆林堡)。墓地是一個大大的古墓群,有雙棺葬的,有四棺葬的,都是由巨石打磨并砌筑的墳墓。墓場還有很多附葬和挨葬的墳墓。但根據資料考證和實物考據更結合風水考據,可以斷定只有那個卯山酉向的雙棺墓才是穆桂英父親的墳墓。這個墓地風水比剛才那個陽宅風水更加奇崛了,也是令人驚詫莫名的了。來龍與陽宅是一個脈線,只是陽宅在半路回頭顧祖,而這個陰宅是正體出洋龍,奔騰逶迤而來,左右萬兵擁從,九十九個寶頂似乎都是為它而來。主脈在疾徐奮動、琢磨煎煉、躲閃化幻、剝膚洗髓后乘輿襲裘、輝然出脈,到頭一節為倒地木星。這個木星比先前的那些連綿金水體態和體質都好多了。它顯得雍容不迫,既有騰騰而下之勢,又有款款細步之態。它寬展眉眼,舒放皮膚,鱗甲發現,頭角軒昂。周圍崗嶺四合,翻然斂翼。座下也不是先前的磊磊巉石,而是一大塊一大塊好像用刀劃得比較整齊的看上去也比較溫潤的石頭,雖然還是龍骨石(石灰石),但它有了花崗石的意態,就像我們從一個龐然動物身上切下來的三線肉,剛柔得體,寒溫適洽。你既可以看得出它體量的偉壯龐碩,也明顯感覺到它有了一些文質彬彬。更妙的是,先前的土壤基本都是那么的瘠枯,不便于斤劚鋤夷,畎畝樹藝,可是現在你不能不怪駭座下的土壤是那么的潤澤與溫麗,小黃泥偶爾夾雜著棕黃壤,深厚而脂腴。草木繁蓊,其葉沃若,百鳥啁啾,天光高潔。墓頭右側是一個經年不涸的龍洞山泉,清冽甘潤,茵茵蘊蘊,千萬年來,滋養座龍。面前近80米開外一個正體金星齊胸為案,猶如金鼓,若然捶敲,聲震寰宇。左邊青龍高聳,蒼龍一頭,鷹騰雁舉,叵耐端詳;右手雙龍擁從,虎頭低伏,遠處棱磳曲巧的仰天窩強力捍衛。雙肩凹風不見,夾拱周密。
穆桂英父親墳墓風水最險怪神秘的就是在案山之外拔地通天巍然聳立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墓地聳立高巖,符合“十個貴穴九個高,氣度昂昂壓百僚”的古訓。垂直腳下近800米就是滔滔烏江。這把寶劍就是悄悄插立在烏江邊上的一矗純粹的石山,它瘦峋高舉,刺向青天,然而又隱藏于案山之后,不逼壓座穴,確然絕妙官星。這就形成穆楠生“倚天抽劍”的風水格局。這個格局還有個大大的征象。那就是在臨近現在武隆地界的小角包處的沖天號角。從墓地左邊看去,大概在五公里之外的巉巖絕壁上驚天泣鬼地聳起一個純粹石質的號角,垂直高度200米以上,正體木星,也如刺天寶劍。也許角邦寨的名稱來歷與這個號角有關吧。
跨過烏江,對面就是穆楠生墓地的向山了。那是海拔1300米左右的獅子堡,穆氏墳墓就正對尖齊高聳的山峰。前去30多公里就是將聚兵攢、明燈萬盞的沙子沱,再去30公里就是由貴州大婁山發脈而出的葫蘆大尖(一名葫蘆堡),那就是遠朝了。
還令人訝異的是對面的兩座獅子山,活靈活現的兩頭雄獅體量大的實在驚人,一路奔身而下10來公里,頭部直抵烏江邊上,成為來水口的把攔,且回頭矚望穴場,加之曜氣發露,曜光閃閃,這是大地的明顯表征了。況有那墩立于對岸西北隅的一座變體土星山臺,分明就是磨刀石或者試劍石了,這是兵戎不可相離的貴器。精妙之處還在于,千里烏江,咆哮撞奔,傾折回直,捍怒斗激,束之為湍,觸之為旋。而到了穆氏墓地前面的紅巖下面,卻溫順柔情了許多,順風恬波,肅然起敬,纏綿于崖下,回望于崖頂。此處的情意,你臨場才可感知,“言語道斷”,你需要多多意會,言語形容,總是捉襟見肘的。
穆楠生的墓地風水整體來看不僅直接表征了武將元戎的未來花果,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它彌補了穆氏陽宅的明顯不足,使得穆桂英盡管起家于匪事,但最后聯姻于北宋名門楊家將,從而反庶為正,反野為文,由落草寇盜而為官家大帥,山樵野莽而為通邑祿人,不僅不遭官罰刑戮,名敗身裂,反而能得青史留名,甚至死后欣享血食煙火。風水的補偏救弊,于此也可見一斑。至于穆楠生風水對于早已出生的穆桂英的“振蕩血脈,流通精神”,快馬加鞭似的催發,考之賴布衣的《催官篇》,就知道其位向與線度的確是經過高人指點的。“座下若無真氣脈,前面空有萬重山”,穆氏的來龍首先是真龍貴龍,前面的般般展羅才有了它們的價值。同時,“千里江山一向間。”如果立向偏頗,則萬般鋪展也一無用處甚至黃金變成狗屎,吉祥反成災殃,神佛頓生妖孽。可貴的是,穆氏之墓案山合法,“近案一重,力大無窮。”穆氏墓地的種種化境,并非走馬觀花、蜻蜓點水的風水師可以謀得的,而是穆氏長期修為和夙興夜寐謀求的結果。陽宅風水的致命缺陷導致穆氏香火不繼,陰宅風水的座下貴龍又讓穆氏女兒光耀日月,自然和歷史的辯證法,往往就這樣在“陰平陽秘”中讓人體悟了宇宙的和諧。
一個地方所產人物的量級不僅僅是這些人物的私家陰陽風水使然,而且也與這個地方官府的治所風水密切相關。陰陽互根,“沖氣以為和”,在這里也是毫厘不爽的。角邦寨以前屬于武隆(治所為土坎鎮)管轄。從唐武德2年(619年)設縣于土坎開始,直到1911年的1083年間,土坎只有1377—1380年的 3年和1662—1668年的6年計不到10年屬于鎮級治所,剩下的時間都屬于縣級治所。而當時的衙門俱在今廢棄不久的土坎紙廠附近。座山由仙女山下脈,且有綿遠的小溪護從并與烏江交纏于前,對面滔滔烏江來朝,左前方是今天土坎鎮后面的巍雄曜山照耀(這既是優點更是缺點),右前方是形若一頂大紗帽的沙巖拱護。據前些年重慶和北京的考古隊考據,早在商周時期,土坎就有比較高的文明出現。這說明,土坎這個地方,它的能量場是很大的。當然,它以前還屬于更大的能量場涪陵覆蓋。這些大的能量場,都會使得其地界上的山山水水在因緣際會時,其氣場能夠得到發越。穆桂英家的陰陽兩宅得到大的能量場的引發,終于結出了碩果。這當然是歷史之幸。
“五雷轟月,倚天抽劍”的陰陽風水,在1000多年前化生和托舉出了穆桂英,這是武隆和涪陵的驕傲,也是大地山川的蓋世功勞。
穆氏家族據有的歷史學家考證并非角邦寨土著,而是從白山黑水的東北南下的鮮卑族后裔,其姓氏也是慕容氏的音轉。穿蠹經傳的具體考證就不提了,但應該相信,零落飄散于世界各地的鮮卑人,其中一支是可能在動亂的年月逃難到角邦寨這個深山老林里來的。他們在輾轉流徙的過程中不免濡染傳習了中原文化,風水觀念和風水藝術也會根植于他們的腦海,他們到了角邦寨才會盡可能精準選擇陰陽兩宅。據說有人對角邦寨古墓群里僅存的尸骨進行了“科學分析”,認為是明末張獻忠部隊的將軍骨殖,從而否定其為穆氏墳墓,這是不需過多辯駁的了。要知道穆氏是北宋人,過后的風云變幻中,其墓地可能被人侵占,尸骨他移或者被剪棄從而鵲巢鳩占都是有可能的,何況古人占侵別人的墓穴也是時有發生。至于張獻忠的部隊,在倥傯之行中是根本沒有可能進行長時間的尋龍點穴的。這樣精準的陰陽選址必須有很長時間的琢磨與體悟,嘲哳衍浮的軍隊里面也很難找見風水高手。沒有在角邦寨長期居住生息,任何匆匆過客都是不可能在這個深山老林里面尋覓到佳穴的。穆桂英雖然史料上有所提及,但正規的官方史書卻幾乎不著一字。這并不意味著穆桂英只是一個傳說。從北宋時起,中國哲學就流播“存天理,滅人欲”之論,并且慢慢開始嚴酷束縛婦女,纏足就是一個泯滅滅人性的做法。而穆桂英家在穆楠生死亡七年后即遷往中原,這既可能是生存的需要,也可能是有意隱藏他們風水行跡的需要(古人是很看重風水及其保護的)。穆桂英偏偏落草為寇,山東肥城的穆柯寨就是當年她落草的地方,也是她陣前招婿,成為楊家媳婦的開始。嫁入楊家后,北伐西征,在北京、河南、河北、陜西、山西、寧夏等地到處留下了她的足跡。但作為女流,放開一雙大腳,操持一排兵戈,先是上山為寇,繼而強嫁楊家,盡管后來功業蓋世,但在迂儒當道看來,無疑太過“另類”了,悖逆“天理”,毫無“女德”。史官是根本不會刀刻簡冊、弦歌于詩的。
但穆桂英就是穆桂英,她的大名依然“五雷轟月”,她的形象永是“倚天抽劍”。